【萧连】彩色蚱蜢（七）完结
*扯淡向鬼知道是电视剧还是原著同人，玄学文风
*cp萧连，开放性结局，个人对于这个结局的理解是HE的
*严重OOC，魔改剧情，魔改人设，原著重要角色死亡预警
*连城璧：皮这一下我超级快乐
第十章
沈璧君早已尖叫一声昏了过去，大概是装得。
连城璧已经不知所踪。有的人坐在原地发愣，有的人已经几步追了出去。
萧十一郎怔怔看着冰冰的尸体。
无论冰冰是出于什么缘故欺骗他，暗暗地将他的每一步行踪报告给连城璧，现在都已经无关紧要了。她的生命早已结束在那个封死的箱子里面。
他胸中涌起一阵酸涩与厌恶，猛地拽过身边最近的一个人，冷冷道：“连城璧往哪去了？”
花如玉似笑非笑道：“你不是突发恶疾，不能参加寿宴了吗？”
萧十一郎一字一句道：“连城璧在哪里？”
花如玉咳了一声，指着正门。
萧十一郎已经翻身掠出，只看到远处白马背上飞舞的白袍。他从一个不知谁带来的马车上扯断束马索，飞身上马，猛夹马腹，追了上去。
山叫坐忘山，山不在高，却有些薄名。传闻昔日陈抟老祖游历传道之时曾路过此山，为山巅月色所吸引，竟在山崖处枯坐三日，忘物忘我。
萧十一郎看到这座山，才惊觉自己已追出了百余里。赘在他身后的人早已远远被甩脱，还要有一会才能追上。
他胯下的这匹马已经开始拼命用鼻孔喷气，四肢不住地颤抖——整个沈家庄最好的那匹马也许就是连城璧的那匹，其余的马并不能沿着崎岖坎坷的山路爬到山巅。
萧十一郎只得翻身下马，拍了拍它的头，放它随便去哪里。他自己则咬牙忍住一阵阵虚脱感，勉强提气往山顶赶去。
其实他知道自己不必着急的。他知道连城璧想见他，否则他绝不会有机会尾随百里，一直追到坐忘山。
连城璧就侧坐在向外凸出的高耸的悬崖上，遥望着渐渐下沉的月亮。
他在宴会厅的交手中受了伤，沾了血污的白衣铺在地面，好像一棵凄厉盛开着的毒草。
他当然听到了萧十一郎的脚步声，可他好像没有听到一样，没有说话，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，甚至没有回头。
萧十一郎在他不远处站住，平复了片刻呼吸，才道：“站起来。”
连城璧回过头，微微一笑：“我为什么要站起来？”
萧十一郎淡淡道：“站起来，决一死战。我们今天只有一个人可以活着下山。”。
连城璧叹道：“也许一个人也没有。”
萧十一郎点头道：“也许。”
连城璧又笑了：“可惜我不高兴站起来。你可以杀了我，却不能逼我做不高兴做的事情。”
萧十一郎现在十分地不知所措。
他好像变成了一个头次上台的拙劣小丑，很容易就忘记了自己的台词，忘记了舞台动作，也忘记了他为什么突然到了台上。
他只有木讷地重复每一个大侠劝魔头放下屠刀的例行剧本：“你已经走上了绝路。”
可连城璧从不是个按套路出牌的人。
他摇头道：“我没有走上绝路，真正无路可走的人是你。”
萧十一郎苦笑道：“是我？”
连城璧点点头。
他指着黑蒙蒙的山谷：“我至少还有这条路可走。而你呢？”
他顿了顿，好想特意留下时间让萧十一郎思考他的问题。
连城璧道：“沈璧君不是一个大胆的赌徒，你想让她押上所有的筹码，一定要先许下你根本付不起的赌注。你不想死，又付不起她的赌注，江湖之大，你还能走到哪里呢？”
萧十一郎摸着下巴，像看怪物一样看着连城璧：“我不急着思考这些事情，因为我应该先杀了你。”
连城璧道：“你一直试图通过揭发和杀死我，证明你和我不一样，证明自己是个人，可你早已失败了。”
萧十一郎道：“我和你不一样。”
连城璧淡淡道：“你当然怀疑过那个巨大的箱子，可你为了不打草惊蛇，甚至没有试图去偷窥过里面的东西。”
萧十一郎厉声道：“我根本没有想到，你竟会堂而皇之地把装着死人的箱子在院子里放了整整三天。”
连城璧似笑非笑道：“十一，你真的相信箱子里装得一直是死人吗？”
箱子里也许曾经是活人。一个不能说话，也不能动的活人。也许她在黑暗中疯狂地哀求过，希望路过的人会打开箱子看一眼，无声地恳求萧十一郎说出一句“我想打开看看”。
可她没有等到，她在绝望和恐惧中慢慢地断气，发冷，僵硬。
萧十一郎也渐渐开始在绝望和恐惧中发冷和僵硬。
因为他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想到这一点。
人的念头往往只是一个闪光，也许这个光点从未出现过，也许这个光点出现过，却被他刻意地放走了。
他当然可以说自己决不可能想到箱子里装的是人，也可以解释虽然冰冰算是泄露了连城璧的秘密，而且自从他被关押之后就失踪了，但连城璧没有必要动她，因为她早已被收买了。
可现在没有人会听他的解释。连城璧当然不必听，他自己更不想听。
他终于嘶哑地开口道：“箱子里本就装得是死人，还是箱子里的人变成了死人？”
连城璧摇头道：“这不重要。重要的是你为了不惊动我，甚至没有试图染指这个箱子，哪怕我问过你要不要打开看看。”
萧十一郎沉默半晌，才道：“我从来没有弄明白过你在想什么。你说这些，是想看我良心受到谴责，还是想让我放你离开？”
连城璧道：“我并没有想要谴责你，我只是让你能明白自己是个怎样的人。因为我希望你做出‘你’的选择，而不是‘人’的选择。”
山道上忽然传来了喧哗人声。
时间已过了很久，足够骑着劣马的人也追了上来。
狭小僻静的山路上，混乱的脚步声此起彼伏，其中渐渐浮现出一个女人柔软而冷静的声音。这个声音带着潮湿和阴暗，也带着地下室的混响。
“第一，你要发誓，如果我设计揭发了他，你就一定要让他死，死要见尸。不要断手断腿，不要坠崖沉湖，最好砍下他的头。”
萧十一郎刻意地笑了一声。
“你即使不说，我也决不会让他再活下去。”
沈璧君点点头，道：“第二，你要娶我。”
萧十一郎双目瞪大，几乎叫了起来：“娶你？”
沈璧君道：“我冒着沈家庄被屠的风险赌这一把，总该要你押些赌注的。”
萧十一郎苦笑道：“我不能娶你，但我可以为你做三件事。”
沈璧君淡淡道：“你还像以前一样可爱，一样不懂规矩。沈家庄上下五十二条命，加上我沈璧君，五十三条命，难道只值三件事的价？”
萧十一郎叹了口气，道：“可是你嫁给一个声名狼藉的大盗，岂非更是糟糕？”
沈璧君柔声道：“你不是大盗啊。你是诛杀武林败类连城璧，剿灭天宗，拯救全武林的大英雄，侠义无双的萧十一郎萧大侠。江湖上再没有比你武功更高，更富有，更声名显赫的男人了。”
萧十一郎浑身颤抖起来。
他忽然意识到，如果他杀了连城璧，那么他就会变成下一个连城璧。
因为他和连城璧一样，是一个很善于模仿，很会适应被分配的位置的人。
如果这个江湖分配给他了连城璧的位置，他很快就会适应连城璧的活法。何况他的身边还有一个眼冒绿光的沈璧君。
沈璧君柔声道：“沈家庄会成为下一个无垢山庄。而你虽然不是君子，但我们的孩子一定会是下一个无瑕公子。”
萧十一郎身体晃了一下，冷冷道：“我并不想要这些。”
沈璧君笑道：“想不想要是一回事，人事大多事与愿违。这些是你应得的。”
萧十一郎仰天大笑：“不错！这个结果本就是我应得的。”
他大笑三声，忽然猛地后退几步，啼笑皆非地看着沈璧君。
沈璧君也温柔地看着他。
他们两个眼里带着两种嘲笑，目光坚硬地碰撞在一起。
*
连城璧道：“他们已经等不及了。”
萧十一郎回过神来。他回头看了一眼身后，淡淡道：“他们为什么不自己动手？”
连城璧道：“他们也知道，只有你可以对我做任何事情，他们做了就会死。”
萧十一郎道：“可我不知道该对你做什么。”
连城璧道：“因为你始终站在人群那边，而人群中不适合思考，他们在干扰你的本心。你不想站在我这边，但是你又那么需要我。”
他背对着萧十一郎，忽然长叹一声。
这一声长叹就好像从地心喷涌而出，顺着稀薄的晨晖溅射到萧十一郎的耳边。萧十一郎心神一颤，几乎要忍不住跪倒在黎明之前的黄雾脚下。
他忽然觉得连城璧说得十分有道理——真正无路可走，狼狈不堪的人并非身败名裂的连城璧，而是功成名就的萧大侠。
狼心独怆。世情如霜！
谁人知狼？何处是家？
连城璧转过身，微笑看着他道：“十一，过来。那里太吵了。”
萧十一郎苦笑一声，神情恍惚地朝他走过去。
他身后的人潮喊叫着：
“萧大侠，不要去，小心有诈！”
“萧大侠，难道此时此刻，你还在同情这个魔头？”
萧十一郎充耳不闻，直直走到连城璧身边的悬崖边缘，小心坐下，双腿在空气中晃了晃。只要他一低头，就能看到黑暗中带着雾气的无尽深渊。
他动作时，无意间压到连城璧的腿。连城璧忽然闷哼一声。
萧十一郎猛地掀起地上殷红的衣角，发现他的靴子已经完全被鲜血染红——方才的混战中，他果然受了重伤。
他的腿上伤得很重，已经站不起来了。
萧十一郎将衣角放下，发现连城璧好像完全不觉得痛一样，依旧静静地，温和地注视着他。
萧十一郎忽然觉得十分寂寞——可怕的寂寞，无处可逃的寂寞。
他在寂寞中醒悟过来：“你说得不错，真正无路可走的人是我。”
连城璧道：“是的。”
他们相视一笑。
后面的人潮有自己的路走。他们要踩着尸体和假笑，慢慢地爬到他们心仪的位置，摸到他们渴求的财富。
连城璧也有自己的路走，虽然他想要的是匪夷所思的，可他就能为了这些，两度抛弃多年积蓄的声名与财富。
只有他自己原地打转，为了自己都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无路可走。
萧十一郎怔怔看着连城璧的脸，眼里忽然充满了泪水，嘲弄的泪水。
连城璧像是看到了一个打滚的孩子一样，无奈地摇摇头。他伸出布满血污的手，插进萧十一郎的发际，又向下抚摸他的脖颈和脊背。
就连他低笑摇头的样子，也一样温柔高雅。
连城璧按在他脊背上的手并没有使力，可他却被人按着一样，身体自然地靠了过去，疲倦而舒适地依靠在他身上，好像一只濒死的翻起肚皮的狼。
他喃喃道：“你要死了。”
连城璧道：“是的。自从第一次看到你开始，我就知道自己会死。”
连城璧清楚地知道，只要他有了探究一个人的情感，有了接近一个人的欲望，他就不再无形无相，也不再无懈可击。
萧十一郎苦笑道：“这是我听过的最糟糕的情话。”
连城璧道：“我没有说情话，我只是在说实话。”
萧十一郎叹息一声，声音低沉，好像行将就木：“可现在你不仅有路可走，还能走自己选的路。”
连城璧道：“没有人能要我做不高兴做的事情，连你也不能。”
萧十一郎道：“你知道我决不会让那天的事再发生一次，我也不会再让你躲到山洞里。”
连城璧道：“是的。”
萧十一郎道：“你既然早已知道，又何必把自己逼到这个地步？”
连城璧轻抚着他的发顶，道：“我没有逼迫自己，我只是把你逼迫到了这里。”
他温柔地看着萧十一郎：“我很好奇你会怎么做。”
萧十一郎木然道：“我不知道。让我想一想。”
连城璧于是放开了他。
如果他听得到，他会发现人群正在惊疑不定，有些已经大骂起来。有的说他们男子相恋寡廉鲜耻，有的说他们沆瀣一气狼狈为奸。
连城璧听不见。
人群渐渐安静下来，因为他们发现喧哗是没有用的。所有人都在注视着他们，等待一个结果。哪怕连城璧正背对他们，没有一个人愿意第一个出手。
他们都是聪明人，不愿意冒险的聪明人，所以他们只有等待。
萧十一郎会怎样杀了他？
是用割鹿刀砍下他的头颅，还是将他推下深渊？
是卡住他的喉咙将他溺死在怀里，还是让他就这样流血而死？
抑或会违反自己说过的话，干脆带着他杀出重围？
连城璧也在等待。
他很好奇萧十一郎会怎样处理他。
他为了这种好奇，甚至毫不留情地舍弃了自己拥有的一切。
他歪过头，饶有兴味地看着萧十一郎的手，猜测它下一步的动作。这种趣味和期待已经远远压过了他伤处的剧痛。
太阳就像一只鸡，马上就要啄破云壳爬出来。
连城璧优雅地托起下颌，苍白的双唇一张一合：“你会怎么做？”
萧十一郎淡淡道：“去只有我们两个人的地方。”
他如释重负地扭过头，凝视着潮湿中席卷着淡金雾气的深渊。
连城璧于是靠过去，吻了一下他的额头，抱住他往悬崖的方向倾倒。一片惊呼中，他们很快消失在黎明的第一束光线里。
在萧十一郎刚刚开始下落，速度还不算很快的时候，他在连城璧跳跃的发丝间看见了暗红的朝阳。
END
后记
这是个ooc的故事（毕竟灵感来源是汉尼拔），参考了知乎上关于反社会人格的描述。
写的时候就憋了很久才肝完，因为推演上的困难。走剧情这种东西，对我来说一半靠脑洞和梗，俗称灵感。另一半没灵感的时候，或者说梗和梗之间串联的时候，就要靠推演，代入人物思维思考他会怎样抉择，他需要用什么事情去自然的串联。
写叶傅的时候人设是照搬原著的，推演之前没有感觉，翻开原著随便看两眼，人物形象跃然脑中。这篇人设都是我胡扯的，而且相当的非常规，没有可以用来找感觉的东西只能闭脑造车，很难，因为我想尝试写一个不可推测动机的人，但正常人不会没有动机的。
故事里的萧连，用现在的话来说其实是表现相反的反社会人格，并没有贬低的意思。他们都是天生缺乏感情，一定程度上以自我感受为中心，以自我为中心的具体表现就是，普通人像沈璧君这样，活的再痛苦也要苟，他俩是活的不高兴就跳，很任性。
原著萧十一郎其实是个很感性的人。在这篇ooc的同人设定中，萧十一郎是小时候受刺激导致了感情缺乏这种心理障碍。然而进入社会后唯一接触的就是主流价值观，所以他认为自己是不正常的，他一直在模仿和接受“正常”的行为。也就是说他认为连城璧杀人不对，但这并非是因为他觉得生命珍贵或者同情受害者，而是因为大家都说乱杀人是不对的。他野生长大也造成了另一种现象，就是不习惯去迎合规则，所以他不是一个圆滑的人。
连城璧则是天生没有感情，其实我并不知道医学上有没有这种情况，不过无所谓啦，abo照样看的一颗赛艇，这个bug不要紧的。他并不能算是“黑化”，没有觉得自己是神高人一等，也没有仇恨人类打算灭绝社会，连城璧就是单纯的会因为“有趣”或者“想做”去做一件事。至于这件事有没有伤害别人，那就不关他的事了。
他们都是缺乏普遍感情又善于模仿的人。这样两个人会产生爱情吗？会产生很特殊的感情，但并不能算是普遍意义上的爱情。比如连城璧折腾萧十一郎，你说他这是爱情吧，他主要是为了有趣，但你说不是爱情呢，他也不这样对别人。
萧十一郎对连城璧也是，刚开始是以为连城璧爱他爱得要命，所以对他也有点好感。结果知道真相后发现是个同类，在他身上找到了归宿感，更喜欢了。但是他不能接受连城璧的所作所为，他接受的道德准则和这种依恋形成了矛盾，而且他也不想变成下一个连城璧。萧十一郎被他搞得can't live with him, can’t live without him, 左右不是人，生无可恋，死了算了。
结局虽然是开放，但我认为他们应该没有死。毕竟连城璧只是想皮这一下，还不太想死，他应该还是安排了后路的。不过虽然没死，也很难普遍意义的he好好过日子。
突然觉得这个人设下很适合写点现代高智商犯罪AU，满嘴骚话风流倜傥警察萧x衣冠禽兽手撕条子总裁璧，十一因为调查屠啸天死亡一案结识了连氏夫妇，从此陷入套路不可自拔。
虽然很好吃，但是不会写这题材。
顺便一提，关于鸡儿热的好吃还是冷的好吃这个事情的灵感是这样，学校里的鸡儿实在太难吃了……我从超市里买了两只鸡腿，一个热着吃，一个冷着吃，然后发现冷的更好吃。也许是因为冷的时候你会更认真去寻找他的滋味，但更可能是因为腐国厨艺清奇……
目前没有其他想写的脑洞，不过我开下一个坑时应该已经爬墙了_(:з」∠)_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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